有胆量从清华退学的,我向来十分景仰,比如从前的高晓松,比如现在的王垠。

我就没这个勇气。我曾经说过,我甚至是差一点不能毕业被导师警告的人。可是我终于退下心头万千恨,炮制论文,混了个毕业。我清楚而羞愧地记得,我的某篇”论文”被审稿人认为与国外的一篇文章过于”神似”,幸而这位仁慈的审阅认为在国内尚属首次,仍有发表的必要。我还记得,因为”病”急乱投”医”,有一篇文章两家杂志都发了,其中一家的编辑发来一封信表示抗议,说是以后再犯就如何如何–哪有以后呢,我只是为了混毕业。

我本想劝劝王垠,忍忍吧,都第四年了,清华的博士帽还是有用的;很多人都想对王垠说,忍忍吧,Windows 太普及了,头胪过于高昂是不现实的。

现在,面对王垠无奈的选择,我还能说什么!我浮想联翩,思路却很”哽咽”。在过去那放不下平静书桌的年代,我们英才辈出;在今天渐行渐远的清华,我们却容不下一颗求学的心。想想自己多年奉行不出国却被现实碰得灰头土脸,也许我不得不这样祝愿王垠:Go West, young man, go west!

我失败,我无能,我不敢控诉什么,不敢指责教育制度害人,不敢像安替一样赌咒发誓。该因为王珢的退学对清华多一点信心吗?可是这信心实在过于缥缈。面对黎明前这黑暗的天空,我只能祈望上苍:看看我们这片大地吧,看看这里没有庇护的人们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