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和一个朋友聊QQ,有几句话还有点意思,值得分享一下。

一、才华与现实

我说,前几天看一个朋友的微博,顺着她看到以前在一个圈子的一些人,当时都是晚辈,现在混得都人模狗样的了。让我不禁反思,像我这样(不谦虚的地说)也算有才华的了,随便混哪个圈子都能很快被人认可,为什么就在世俗问题上总是解决不好,没有那么成功呢。

他问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别人超越了,有挫折感?

我回答说,我倒也不觉得他们已经超越我,他们在前进,我也没停下来。我想的是,为什么在这个社会,真正有才华的人,在世俗意义上混得往往不够好,到底是这社会有问题,还是才华有欠缺。以前我写过一篇《才华决不是成果》,就是在说光靠才华是不行的。

二、现实与小说

然后我们聊到一个前同事。朋友说,就像CJX,以前银行账户上只有寥寥几万,突然间就多出几百万,以至于惊动银行负责千万级资产VIP客户的一位客户经理,他要亲自来打理这个账户。这位客户经理刚好和我朋友熟识,聊天时就提到这个印象深刻的客户。没想到世界那么小。

外企往往沦为经理人私人捞钱的平台,所以稍有职位的人中饱私囊并不是秘密。但是这位前同事,作为一个最基层的小manager,能在短短的时间里(据说)买四套别墅、车也换了大奔,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公司会选择隐忍。为什么不能像柳传志那样把蛀虫送进监狱?——我用这样的话问朋友。

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,或许也解释不清吧。他只是说:其实,最荒唐的事情,往往就发生在现实中,比小说更离奇。

他这个说法立刻得到我的认同。我说,正是这样!小说是对现实世界建模。为了自成体系,小说往往通过环境和约束条件的假设,使内在的世界变得更清晰、更易于描绘,虽然故事看起来精彩,但是小说并没有现实那么复杂。

朋友回答说,是的,小说的故事在很多地方上演。只是场地不同,演员不同,戏码其实都差不多。

三、财富与雷锋精神与长寿

其实对话是从朋友问我这个问题开始的:“你说我们工作的目的是什么? 金钱,房子,车子?更多的金钱,房子,车子? ”

我淡淡地回答说,怎么大半夜问这么哲学的问题,我反正不是为这些,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穷。

朋友哈哈大笑说:可是有人为了这些,还是很穷。

然后朋友话锋一转,说:“我问问你,有钱的定义是什么?多少钱算是有钱?有钱人这个KPI要怎么定义?”

我说我在财富上没啥大追求,只要钱不捆住手脚就行。

他以外企经理的严格不屑道:唉,你这个不是SMART Goal!最起码是可用数字评估的。

然后我们就去搜胡润的富翁排行榜。那榜上说,全国有102万千万富豪和63,500个亿万富豪。

我说,千万应该不算很富了吧,应该站到那6万多人里面,算有钱人。

然后我们讨论这数字是不是胡编,因为感觉上拥有千万资产的人已经非常多了。又查到数字说,千万富豪平均年龄39岁,男女比例6:4。平均每人拥有2个私人银行账户、3辆车、4.2块手表。平均每月出差8天,每年出国3次。我说,这数字绝对有问题。有钱人的车,平均算100万吧,3辆车就得三百万了。不靠谱,还有房子呢,其他资产呢。

所以朋友说:看来是,有钱人多,快乐的人不多,好人也不多。

我说好吧,在这个意义上,我就是那不多的人里面的。

朋友突然问:你说有没有雷锋精神?

我说,当然有。经过封装之后。

朋友问什么叫封装。我说,陈胜吴广造反的时候,不是从鱼肚里找出来“大楚兴、陈胜王”吗,雷锋精神跟这一样,只不过时代进步了,不必用鱼作道具了,用真人版的更有说服力。

朋友大约觉得雷锋精神看来是指不上,于是不讲理道:你得加油成为有钱人,然后我从中取一部分,成为农夫,再请你天天来喝茶、吃饭。

我说好吧,100年以后吧。他说也行,等2代人了。

我大笑说,没有,我们都要长寿!别的都不算本事,比别人多活100年最厉害。比别人多活100年,就打败了时间,多少财富都没有这么有价值。

四、繁体字与文化传承

聊了些私人话题之后,我提到前阵子看繁体字的书。我说,前陣子看繁體書,覺得繁體好美,就開始用繁體,結果不斷有人來抗議,因为现在的年轻人看繁体往往有困难。

朋友说,其实不应该推广简体字。用简体字,跟过去的历史,在文献上就成为断层了。

我说现在很难办呀,要是废弃简体,好几代人都不会写字了。虽然网上不断有人倡导,说沒有心怎麼愛,沒有麥哪來麵,可这些人都不够有影响力呀。没有使用更夸张的简化字已经不错了,好歹还废弃过一次特别过份的简化呢,那次把“道”简化为刀+走之,让人不禁问:带刀走路何为道?

朋友的回答让我不禁生出一份庄严感。他说,这需要勇气,有过则改之嘛。需要这一代知识分子痛下决心。还不到一百年的错误,能够接续几千年的文化,这个努力还是很值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