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 年前,我攻博的时候,导师是什么都不管的。不过,为了他曾经指正我的一个问题,我应该永远感谢他。他说:“你的框架很好、很完美,可就是内容不实。你会搭架子了。光有骨头没有肉的东西,怎么会有生命力呢?”

这个毛病我至今还未能彻底改正。我可能是一个优秀的架构师,我也许能迅速找到本质,但是把想法变成事实的执行力却比较差。我曾经自嘲地说,我生来就该是将军,而不能当士兵。但事实证明,这个说法仍然是错误的。我最适合的角色是军师,替别人出谋划策。(所以我现在的职业是 IT 咨询。)

刘韧以前有个说法:凡事只要一想,多半便做不成了。今天在 Donews 一周新闻点评会之前跟刘韧聊天,谈到类似的意思。他说,小事容易成功,所以要去做小事,一连串的小事积累起来,你便拥有人所不及的竞争力。

可是很多人总想作大事,却缺乏做大事的能力,不知道实现目标的步骤,其结果必定是眼高手低,西瓜没拣着,连芝麻都丢掉了。正如梁宁所说,“不能急于伟大”。

我早先想说但不敢说,孙中山是个失败的人。后来看电视剧《走向共和》,才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。这两天许知远贴出他“3年前的夭折的历史写作”《五位伟人和他们缔造的20世纪中国》中,这样评论孙中山:“孙中山未能如列宁、凯末尔这样的领袖,在革命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,甚至革命本身都非他直接领导的;在某些气质上,他更类似于甘地,除了个人的道德勇气,几乎无可依赖。”他给袁世凯当铁路总长修铁路都修不出来。

做一个理想主义者是可贵的,可是如果理想不能回到现实,理想只会成为泡影。不记得谁说过,如果不能活着,还谈什么理想。

最近还有个现成的例子。博客网曾经信誓旦旦要超过新浪,做成“10亿美金的垃圾堆”,这个“伟大的构想”终于以大裁员而宣告结束。“博客之父”终于回归 Blog 了。何也?只因为他们太想做大事了,以致于没时间去做他们看不上的小事。“之父”先生罹患此病久矣。

Update:
没料到随便写来的随感引起这么大的争议。它本来是昨夜会议结束后回到家里,作为一种个人备忘的。既然如此,我决定在正文里再添加几句话。

如果你不同意本文的主要观点,那是你没有悟透——除非是因为我表达不当,或者你误解我的意思。伟人的日常生活未必与常人多么不同,大事绝对是由一系列小事组成的。Donews 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,很多具体的琐碎小事都是刘韧亲自去做的。成功者如柳传志,他每天仍然忙得吃饭的功夫都没有。一心只想做大事,总梦着一夜之间发财致富,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吗?恰恰相反,实在是太多了。

也许我用孙中山做例子伤害了一些人的信念。但我要告诉你,那正是别人灌输到你头脑的。如果你客观一点,你就得承认如果没有蒋介石,如果蒋介石不是在精神和思想上缺少支撑,谁还记得孙中山。风声一紧,孙中山就逃往国外,在华侨的爱国情中猎取支持;毛泽东则相反,他扎扎实实在农村发动农民,亲自教育和培养他们。这就是他们的区别;从个人角度,这就是他们成败之因。

我用孙中山作例子,是想说,你想做的大事大得过孙中山的理想吗?他都会因执行不力而失败,你若只想做大事,成功肯定与你无缘。至于许知远,建议否定者认真去读一读他的文章,特别是一些来自蒋介石、梁启超的原文引用。何况,我认为他并没有否定孙中山,难道甘地就不是大英雄吗!

关于博客网,关于我个人,我已经不屑置辩。随大家议论好了,明者自明。我衷心感谢大家的评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