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时候,我对语言超有兴趣,无论是作为母语的汉语,还是各种各样的外语。匈牙利语言学家卡莫·洛姆布掌握16种语言的故事使我十分崇拜,她的《我是怎样学外语的》一书让我读得滚瓜烂熟,我甚至几乎摘抄了那本书的全部内容,并且因此跟图书馆管理员混得极熟以至可以把孤本书带出图书馆。

我也自信我语言天赋不错。我高中时才开始学英语,在大学英语快班时我是高考英语成绩最高的,而当时高中只有两年。我讨厌当时老是念错我名字的英语老师,跑到中班去听课,可是那个英语老师点名之后发现多出一人把我撵出教室,于是我只好自己玩。

后来选二外,我开始学法语。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些简单的法语,以及那位名叫黛玉的优雅的法语老师。我早已丢弃以前的所有专业书籍,但当时的法语书仍然保留着,总是希望有一天能重新拣起这门我喜欢而没有坚持下来的语言。

我本来想选俄语,因为我那时候相信中苏关系总有一天会解冻,可惜没有俄语二外,于是跑到图书馆找50年代出版的书页已经黄到发黑的自学教材,苦心练习那著名的颤音是如何发出来的。之后我终于找到一个教师俄语班,都是50年代学过俄语需要恢复的教师,我从笔记都不会记的最差生到那个班上成绩最好的,以至后来用俄语考研,使俄语成为研究生时的一外,而班上同学感叹道,你学一年俄语超过我学十几年。

后来考博的时候,我又改用英语。当时专业英语考得特别好(当然有运气的成份),以至于出题和判卷老师说从来没有人专业英语达到如此专业的水准。我这点英语的底子,还使我有机会参与一些翻译工作,成为我读书时的外快来源。

除此之外,我还学过一点点日语和德语,并曾经对世界语和西班牙语感兴趣。只是在生存的压力之下,语言兴趣只能长久放置一边,曾经可以研读修辞的俄语,现在只能немношко говорю по-руски,而法语、日语、德语只能记得你好再见之类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词句了,只有英语不得不天天用所以至少没有忘光。

因此,当我下决心加入外企的时候,我很清楚地知道英语将是我的重大障碍。虽然我的语言基本上都是自学的,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之下,我的英语其实也都是聋哑英语,读写尚可对付,而听说完全达不到实用水准。我并不羡慕外国人的英语,他们在中国工作不会说汉语是他们的错;我羡慕那些可以像切换普通话与家乡话一样切换汉语和英语的家伙,那才是语言作为工具要达到的水准。

我知道英语是工作的障碍,但是这份工作实在太忙了,并没有多少个人时间可以用来改善英语。使用英语的机会虽然多,英语的水准却始终停留在不能自如表达的藩篱之中,这已经不只是工作的障碍,已经是交流的痛苦了。而且普遍而言,中国人的能力和水平未必没有达到国际水准的,语言障碍使我们无法与人很好的交流才是我们无法走出国门、无法为人所知的基本原因。最近出国参加了一次公司的内部会议,看到来自世界各国的同事们宣讲和讨论的东西,深感作为中国人不能流利表达实在是一种耻辱。

与上大学时用借来的录音机在楼顶上听外语相比,今天的条件唾手可得,因此需要的只是行动。在这个闷热的桑那天的下午,我写下以上啰嗦的内容,只为了表示:我并不打算制订不能落实的自欺欺人的计划,但是我确实需要日复一日的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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